【當我們喊著暴力零容忍的時候,為什麼還有人喊著「黃子佼加油」?!】
文/吳東彥諮商心理師
黃子佼被查獲是「創意私房」(有台版N號房之稱)高級會員。
創意私房是一個色情網路論壇。創意私房常利用各種非法的方式,誘拐、脅迫、詐騙未成年的兒童與青少女發生性行為,甚至對其進行性侵害、性暴力,並且將此過程進行拍攝後,放上論壇販售。最後再以這些偷拍的影片、照片繼續脅迫他們提供大尺度的照片與影片。更令人髮指的是:創意私房還會直接曝光這些受害者的身份,在影片中直接標示出他們的學生證、校名、年紀、社群帳號或生活照。
而黃子佼則早在2014年就成為創意私房的高級會員。#高級會員可以做什麼呢?高級會員可以直接「點菜」,直接指名某一目標人物,再由這個平台進行偷拍。
你是曾國城與徐乃麟們嗎
在韓國N號房事件過後,韓國網路性暴力回應中心做了一項調查,有5成到6成的人認為:「應該感到罪惡的是拍攝和主題報導散布影片的人,但觀看這樣的影片是沒關係的。」(對這個議題有興趣的人,可以觀看netflix上的⟪揭發N號房⟫)
然而,只要每有一次旁觀,這些遭受迫害的未成年者的影像就會繼續外流,#他們正遭受著一次又一次的傷害。而這又助長了這些罪犯的「凌虐慾」。簡單的說,這些消費者、旁觀者,以及偷拍、誘拐、侵犯、詐欺未成年者的人,成為了性虐待的共犯結構。因此,我不認同徐乃麟與曾國城所言,要原諒黃子佼。因為每一個徐乃麟、曾國城式的包容與原諒,都會成為下一個性虐待的溫床。
延伸話題:關於可怕的網路性剝削
想起先前看過的一部紀錄片《我12歲你介意嗎?》導演邀請了3位視覺年齡12歲的成年女性,假扮成這個年齡的青少女,並且幫他們在社群平台建立假帳號,且他們不主動向他人丟訊息。萬萬沒想到的是,在短短的十天內,就有2458 名男性主動與他們聯繫。當3位女演員與陌生男子視訊聊天時,她們會先詢問:「我才12歲你介意嗎?」
修但幾咧~你們先猜猜看,這些男子得知女演員的年紀後,會說些什麼?純情的我以為這些男子會和這些「12歲的女孩們」聊聊吉咿卡哇後,便叫他們要孝順父母、認真讀書、早睡早起身體好。沒想到這些男性(有的甚至已經超過60歲,且有自己的孫女)竟然說:「#沒關係啊我不介意」,有的男子甚至一步一步誘拐劇中的女演員拍攝裸照,並且利用裸照威脅逼迫女演員。也有些男子在打開視訊時,已經在進行一種打手槍的動作,或是傳來情色照片。在影片的最後,甚至有一對夫妻要劇中的女演員與他們3P。
我身為一名男性,看著視訊鏡頭被打開,映入眼簾的卻是正玩弄著性器官的男子,我頓時愣住了。此時的我突然可以稍微體會,那些在毫無預期下竟受到暴露狂侵犯的人,究竟是何等感受。更何況這些事情如果發生在 #未成年青少年青少女身上,當他們受到了這麼強烈,又具侵入性的性刺激後,他們的身心發展會受到什麼樣的影響?
最讓人痛心的是,劇末,導演協同整個劇組的人員,向一名長年辦理兒童營隊,卻在網路上騷擾、侵犯女演員的男子表達大家已經知道他的犯行,沒想到這位男子卻理直氣壯的說:「如果你的孩子遇到這樣的事情,是他沒有家教,而他一點責任也沒有。」看到這一幕,突然有些絕望,有多少的家長、老師,甚至是受到侵犯的兒童及青少年,在經歷這一切的事情後,也會想著「這一切的發生,都是受害者本身的責任」,我想,會這樣想的人應該不在少數吧?!
然而,這些受到誘導、拐騙的人,他們很可能只是未滿12歲的兒童。而要讓他們一步一步落入陷阱,對於一個飽經世事的成人來說,我想並非一件太困難的事情。
劇中提到,當孩子發生這樣的事情後,若要他們向自己的父母親提起這件事情,他們寧願選擇自殺。的確,當自己的裸照被散發出去,這會讓人感到何等羞恥,當受害的孩子想像父母得知後的可能會責怪或對自己極其失望的反應,豈有辦法向父母親開口?
12歲的兒童受到成人誘拐,這絕對是不肖成人的責任,然而教導兒童要自我保護的文化、或是習慣檢討受害者的思維,可能都會讓這些受害兒童陷入既羞恥又不斷自責的痛苦深淵。
在現今網路日益發達、色情媒體氾濫的時代,這樣的事情真的是心智未成熟的孩子避免得了的嗎?抑或是,現在的性教育需要開啟另一頁新的篇章?當我們無法杜絕這些性剝削者的存在,無法保證網路世界的絕對安全,因此,我們除了教導孩子辨識和提防被侵犯和剝削的可能,當他們不慎遭遇這樣的侵害時,我們如何讓孩子相信當他們鼓起勇氣透露受害訊息,向父母師長求助時,他們會得到的是幫助和保護,而不是立即被檢討或歸咎的二次傷害,或許是現代父母需要進一步思考的防患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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